纳齐不认同地道:“主子,这药还是赶热用得好,冷了就失了药效了,昨天您就累得早早歇下,今天这药不能再往后拖了。”
她收回了心绪,心不在焉地问:“我是生病了嘛?”
他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。
筱舞笑了笑,“很严重?”
他依旧面色难看,只是抬了眸子,直直地望进了她的。
她叹了口气,拨开了挡住眼前视线的碎发,淡淡地道:“那些王公之家的勾心斗角,想着就让人生寒。冷漠似是被无限放大了,受了什么委屈,吃了什么暗亏,都还要面带微笑地站稳了脚步,不能将内心露一丝给人看到。平民百姓家却不得不为了生计奔波,每天都要为了那三餐忙得难有停歇的时间,倒是难起什么要不得的心眼儿,可是却有着另一番的烦心事,你说人活得怎么会这么累呢?”
纳齐闻言直挺挺地跪了下去,眼中坦荡着清澈,“主子,先生说您的病是心结所累。您心疼六爷,为他感觉冤,要亲自拜祭,安慰亡灵,奴才二话不说地照办了,可是现在您却把自己的身子拖成这个样子,您让奴才……其实现在这样的结果,对去的那个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,虽然做错事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受罚,可他现在栽了天大的跟头,也算是报应了,您就别再介怀。平日里也就罢了,如今您病着,还在悲王公悯百姓的,您怎么就不会为自己多想想呢?奴才抖胆,请您爱惜自己,别寒了奴才们的心。”
筱舞一怔。
心结所累……
这似乎是一个可大可小的毛病。自己居然与那个内慧外秀,楚楚生怜,才学横溢,多愁善感的林妹妹害了同样的病症,原来自己骨子里也是忧郁派的嘛?思及此,她不由地扯着嘴角自嘲。
肋上二寸隐隐传来一阵刺痛,让她皱了皱眉。这种源于内心,藏于内心的病,平时不易察觉,等累积到一定程度,才会集中爆发,往往会让人措手不及。罢了,心病还是寻心药来医吧,只是自己的那味药到底是什么呢?希望不是什么世间难寻的珍稀才好。
看来真要好好地整理好心思了,有些事是人在做天在看,自己如蚁类一般,在这个只在史书上见到过的封建社会中存活,已经实数不易了,没有什么能力去管什么不平的事了,就算这是天大的冤枉,也不该是由自己来做,没有立场没有能力,现在连唯一可以被视为本钱的身体,也高唱了不济的调子。
想着一路走来的坚难,她不禁握紧了拳头,历经一番寒彻骨,却等不到扑鼻香氛的事情,可不是她这样的新知识女性做的事情。磕磕绊绊走来,最大的收获就是身边这几个人的信仰与追随,世事无常也就罢了,真是因为自己的执念而出现了什么悔及的后果,那她可就不止是寒了他们心这么简单了。
她苦笑着移动了下位置,才说道:“你起来吧,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。”说着很豪迈地将半碗黑色的药液一饮而尽,还冲他扬了扬碗底。
纳齐这才泄掉了全身的力道,起身。迟疑了一瞬,才开口道:“主子,那位十三爷……”
筱舞摆了摆手,“他是那位的至友,我想多听些关于那位的事情,你的心思我知道,看十三也知道是个性情中人,虽然出身会不凡,可是我并没有打算捞什么好处,只是想聊聊那位的事,不会出现你担心的事儿的,安了心吧。不过,你似是对这位十三爷有些……偏见?都不像平日的你了,居然把喜好挂到了脸上,我虽然很高兴在你脸上见识到七情六欲,可是他毕竟是我的客人,还是要注意些脸面上的事儿。”
他垂下了头,喃喃道:“奴才知罪。”
她只是扁扁嘴,“你去看看十三在做些什么,要是没什么事,就请了去东屋吧,我们说会话,用过午饭后他就应该赶回城了,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呢。”
筱舞看着茶碗里翠意欲滴的汤色,幽幽兰香在鼻间穿行,欣喜之意涌上了心间。
看十三举步进来,忙招呼道:“来尝尝这茶,极具色相。”
十三被她的说法弄得一愣,有些讪讪地扫扫了前额,与她隔着炕桌对坐在炕边,端起桌上的茶碗,深吸了口气,拧眉问道:“佛茶?”
啊?
她闪着无辜的眸光看着他,丝毫不理解他问中的意思。
十三又说道:“钻山云雾?”
她还是保持了一样的眼睛。
他放弃了追问,很有风度地品了一口,才确定地说:“芽壮叶肥,白毫显露,色泽翠绿,幽香如兰,滋味深厚,鲜爽甘醇,经久耐泡,汤色明亮,回味香绵,明前庐山云雾。”
筱舞挑了眉看着他,“历害啊,不过你说的佛茶是什么意思?”
他闭着眼睛,细细地品着其中的回甘,半晌才说道:“传说这云雾茶是在东汉时传入中原,由佛教信徒植于庐山之山,一直延到今日。”
她又将他的茶碗注满,“我只是喜欢这样盎然的绿意,却不想这样光鲜的背后还藏着众多故事啊。”
十三此时睁开了眼睛,“这长在主峰的茶才称得起‘钻山’二字,生于荆棘之中,极难寻觅,每年也不过产几两成茶,都是直接进贡了,你哪里得来的?”
她尴尬地望了望他,紧了紧嗓子,脸上的笑有些僵硬,“一位朋友送的。”
十三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,不再说话。
空坐了半晌,他才开口道:“你想知道文殊保的事是吧?”
筱舞点了点头。
他的视线落到了描金百花图的盖碗上,陷入了沉思:“六岁时进懋勤殿读书时,我选了他做伴读。当时额娘也曾劝阻过我,说他有一个叛臣的祖父,他会误了我的前程,当时任性,只是感觉他骑射功夫好,书背得也好,就死活不肯换,非他不可,额娘拿我没办法,也就只能由着我了。以后我们就开始了在一起鬼混的日子,一起逃学下水摸鱼,上树掏鸟蛋,捉虫粘蝉,拜他所赐,我几乎把民间少年时的所有玩乐都练习了个遍。直到四十二年初,我们才开始不那么黏糊了,他仿佛一夕之间就长大了,懂事了,不再胡闹,开始渐渐地在恭亲王的指点下,打理着整个府里的事情。直到出事时,全府里的事还都管在他的手上。”
筱舞眯了眼睛,目光中划过几分凌历,却在抬手整理碎发的一瞬,隐了,“他为什么去的?”
十三重重地叹了口气,“这个我不能说。”
她心中恼火,却还要提醒自己要维持着形象,面上并没有多表现出来什么,只是继续不依地追问:“我倒不是非要知道了什么,只是我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严重到,被削爵不说,还不许入祖坟?当朝皇上不是以仁义治国嘛?怎么会不明白逝者以矣的道理,非要让一位尊贵的人,成为孤魂野鬼?”
他皱着眉低喝道:“说话仔细些,看你也是个聪明人,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还分不清嘛?文殊保这番大半是吃了身世上的亏,再加上还有让人眼红的地方,……唉……”
筱舞不解地问:“他的身世嘛?我不明白,为什么一位王爷可以纳了一位反臣的后代为妾呢。皇室不是最忌讳谋逆大罪嘛?她怎么没被算到九族之中被诛掉?”
他的眼光瞥向炕下,无奈地说道:“九族?三族之内皇家就无存了?”
为什么?
他顿了顿继续道:“当年太皇太后做主,将世祖皇帝的十四格格许给了吴三桂的儿子吴应雄,也就是文殊保的额娘的爹。算下来她也算得上当今圣上的表妹了,同样流了皇家的血,要诛吴家的九族,谈何容易啊。”hΤTPS://ωWω.ΚāЙsHūsΗI.cóm/
等等,等等……
吴应雄?被建宁公主剪了的那位?似乎《鹿鼎记》是YY的啊,人家明明有生女儿。
那就是说……当今的皇帝就是那个可以与秦始皇齐名的康熙大帝了?那个幼年克父母,青年克媳妇,中年开始克儿子的伟大帝王?也就是说现在的这个时期,是真实的处在了繁荣昌盛的时期,清帝国会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内逐渐到达鼎盛。
天……
混乱之余,她不禁有些黑线,这皇家血脉也真够□□的。
姑母的女儿嫁给了侄儿,姑表亲啊,好在那位没被几率了,不然生来一副呆傻,也就太冤枉了。
不过……身在皇族,似乎愚一些也未尝不是种幸福。
她慢慢消化着他的这番话,一边回想一边发寒。
伴读?民间?是了,能让一位王府的公子做伴读的,也只有紫禁城里的贵人主子了。虽然与上次那位十四皇子有着截然不同的秉性,但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却如出一辙。是她笨?这样说似乎是有失妥当,眼前的这个十三也不过才认识了一天,那个十四也才见过两面,做为一个正常人,没有很深入的了解,应该不算奇怪。
没想到自己当日的戏言,如今一语程谶,还真活生生地上演了“二龙戏珠”。
她开始有些心惊于这些冥冥中的注定,似是逃不开躲不掉的命运,不管绕多大的弯,最终总会汇到一点。
还有什么等在了明天? 有的人死了,但没有完全死……
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,请下载爱阅小说app,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。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,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。
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,胸口一颤一颤。
迷茫、不解,各种情绪涌上心头。
这是哪?
随后,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,然后更茫然了。
一个单人宿舍?
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,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。
还有自己的身体……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。
带着疑惑,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,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。
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,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,外貌很帅。
可问题是,这不是他!下载爱阅小说app,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
之前的自己,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,工作有段时间了。
而现在,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……
这个变化,让时宇发愣很久。
千万别告诉他,手术很成功……
身体、面貌都变了,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,而是仙术。
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!
难道……是自己穿越了?
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,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。
时宇拿起一看,书名瞬间让他沉默。
《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》
《宠兽产后的护理》
《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》
时宇:???
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,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?
“咳。”
时宇目光一肃,伸出手来,不过很快手臂一僵。
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,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,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,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。
冰原市。
宠兽饲养基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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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兽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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