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在某人闲得啃光了十根手指的指甲,纤细修长不再,只留一片深入细嫩的光秃,和众人忙得脚不沾地,几近颠狂的鲜明对比下,来到了……
寅时一刻,睡眼惺松的筱舞就被春兰秋兰两个丫头,从暖得让人想呻银的被窝中挖了起来,开始了声势浩大的脸面装饰工程。
她左摇右晃地温存在睡意中,任两个丫头在自己身上折腾。
“格格,”春兰轻推了下不知梦游何方的主子,“您睁眼看看,还满意嘛?”
“恩?”她有些发怔。
扭了扭僵硬的脖子,才抬眼向那铜镜望去。
这……是她么?
在透窗而入的半寸晨曦与烛火的相偎下,镜中人朦朦在一团淡金色的光晕中,一袭绛紫色织锦长袍,称得她瑰姿雅逸,面若桃李。在胸前团绣了寓意美好的富贵花开,大红大绿两种纯粹的颜色,在丝理分明的穿插中,与嫣红玫红银红粉红,相溶相贴,完全不见了垮气,反而将朵朵娇艳欲滴的花中之王,刻画得栩栩如生。衣角补绣着或翩翩或展翅欲飞的彩蝶,指尖划过细腻的丝线,扰得蝶儿几欲颤动,似是要羽化而出。冷风拂面,抚触得黄金贴片芙蓉步摇阵阵轻喘,舒缓了中规中矩的样板发式,凭添了几分雍容。
在只有水平的镜面中,看不出理多的脸部细节,只能读出一个淡淡的轮廓。而只是这片剪影,就足以让人生怯,看着那副似是由然生出的宛若仙骨,筱舞内心徒留了一丝余凄。一脸盛妆难掩心累,一身华服难盖情愁,珠花美钿兑不出那个魂牵梦萦……这,可如何是好?
难道真要辜负了,这盛世霓裳?
她暗摇了摇头,甩落了那如魅追随的悲感,努力应景儿地调整心态。
“格格,”春兰扯了扯她宽大的袍袖,笑弯了眼睛道:“您也看呆了吧?除了您大婚那日,奴婢还真没怎么看到您这般艳美呢。以格格的样貌,足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了,是吧?”说着看向秋兰,期待的眼神中满是骄傲。
秋兰只是淡淡一笑,并没有附和,“格格,时辰差不多了,咱们去正堂吧。”
筱舞不解地问:“去正堂干嘛?”
春兰插嘴道:“好格格,您还没醒过盹儿来呢嘛?今儿是三十儿,你要赶在卯时前受了奴才们的礼啊。”
她失了兴趣,扁着嘴道:“那些个大户人家的礼,你们老想着做什么啊?早早扰了我的眠,我要回去睡,困死了……”
尾音未尽,就被春兰一把捂回了喉咙,春兰急得白了脸色,道:“格格啊,您怎么说总是说话都不仔细思量呢?大过年的,这么晦气的字眼儿,可不敢再说,啊?”
嘴被捂得紧紧的,筱舞只能点点头,表示明白。
春兰得到了保证,才放了手,将主子按回在椅子上,整理着她掉落的碎发,说道:“格格这是怎么了?除夕奴才们给主子行大礼,是咱们满人传了几百年的礼数,哪会因权贵还是小户就平白给省了啊?”
几百年啊?从完颜阿骨打那会儿传下来的?看来,还真是很郑重啊……
她眨着眼睛,吧唧着寡淡无味的嘴,突然想到了别处,“行礼?那要给红包吧?”
秋兰笑着将她扭歪的衣摆抚正,说道:“今儿给的是年终的俸赏,夜里守完岁赏的才叫红包。”说着从边上的笸箩里捧出几个颜色明艳的荷包,拿起一个放到她手中,道:“奴婢前几日都帮格格准备好了,一会受了奴才们的拜礼后,您赏下去就是了。”
筱舞轻捻着荷包中咯手的小颗粒,这就是传说中的银锞子吧?想想也是,以前工作时,年终最希望得到的就是真金白银的毛爷爷,弄些东西好不好往家里搬不说,也少个实用性。
她长长出了口气,紧了紧手里的荷包,脸上漾出纷飞的笑意,道:“走吧,我们去前头,别误了时辰。”
房山的宅子是一座三进两跨的院子,说曾经为前朝的某个王爷所有,几经辗转才落到了她的手里。
那些彰显身份的琉璃瓦,金黄渲染的屋顶线条与檐角,漆红的柱子……都已经在岁月中殆尽……
虽然经过了几位主人的修缮,但还是有丝丝细节能看出当初的鼎盛。那些屹立在房脊处的青铜小兽,前院正堂的六扇对开大门,和无所不在的福寿安康寓意的精美雕花,都昭示了那最初主人的身份显赫,却没想到多年后,这被精心建造的一处宅子,会落入一个百姓女子的手中,不知那位已经做古的先人,如果知道了,会做何感想……
筱舞坐到前院正堂,端起盖碗,轻刮茶沫的同时,眼睛瞄到案桌上已经摆满了供品,鸡鸭鱼肉,各色糕点,还有几样水果,虽然说不是丰盛,但在物资贫乏的隆冬,还是显得十分难得。
三柱清香燃起……袅袅轻烟,只斜斜地飘飘狭瘦的身形,就淡淡地弥散在空气中。
看来,今天,此时,这被她臆想了无数次的一方空间,要真正履行它的使命了……
有爆竹声隐隐传来,预示着,年……马上就来了……HτTpS://ωwω.KαΝsHUSHǐ.cǒm/
小七,纳齐,甘嬷嬷,都换上了一身新衣,喜气洋洋地站在屋子正中的地毯上。在明快颜色的映衬下,连面上无波无澜的纳齐,看起来都平易近人了些许。
小七浑身抖着机灵,率先站出跪在主子身前,道:“奴才请主子大安。愿主子年年岁岁画中娇,岁岁年年娇如画。”
筱舞结结实实笑绽了容颜,忙将手中的茶放到桌上,生怕在这样一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里,碎了和美的氛围召来晦气。
只是……这……还是那个低眉顺目的小七嘛?
半年多的调养,让他的身子丰盈不少,渐渐伸展的骨架,已经开始显示男儿的刚性。先前总是缩着肩膀,努力地淡化存在感的卑微,已经很难在他的身上寻到分毫,许是读书认字的缘故,在他的眉宇间,淡淡着新生几丝傲气。只是要很仔细,很小心地观察,才会发觉,相信虽着书读得越来越多,字字在积累,这股还弱弱的骄傲,会有飞扬的一天。
她伸手接过了秋兰递过的荷包,眼睛弯弯,笑意盎然,说道:“这两句词是你自己琢磨的,还是请先生帮着想的啊?你可老实回了我,要是你自己想的,这赏自然是落到你身上,要是先生嘛,可就……”
小七急红了脸,道:“主子这话说的,这是说给主子的吉祥话儿,哪可能是假以他人的啊?这可是奴才想了好几天才想到的呢,不信您问甘嬷嬷,这几天出了多少错,添了多少乱,都只为了这两句吉祥话儿呢。”
筱舞笑意更浓,抖落着荷包,道:“那谁知道啊,还是等我问过了先生再……”
小七不明所以,只以为主子真是心存怀疑,心中急得火烧火燎,嘴上却只会一遍一遍叫着主子。
甘嬷嬷笑着站出来,道:“主子快别再逗小七了,怕是就要哭出来了,他这几日净挨老奴的骂了,总是精神恍惚,问他是不是存了什么事儿,却不说,想来是真的在想送您的吉祥话儿呢。”
她点了点头,将荷包递到了小七的身前,“你也不小了,怎么一急起来就是这副小孩子性子?刚看着你渐长的身子,还想你也可以算是半大男人了,才转眼就要哭鼻子,还真是……你跟在我身边日子也不短了,我会是在乎这些礼数的嘛?你的书都读哪里去了?行了,快收起你那苦瓜脸,大伙都高兴着呢,你可别坏了兴致。”
小七忙接过赏,认真磕了个头,道:“知道主子心肠好,只是一时着了急,就忘记了,奴才错了,以后定会改。”说着,灿然一笑,洁白的牙齿与屋外的雪景连成一片,别有一番风致。
看着甘嬷嬷撩衣欲跪,惊得筱舞慌乱起身,带动得身下黄花梨圈椅一阵颠簸。她却不理,只是上前扶了甘嬷嬷的手臂,道:“行礼就好,下跪磕头会折了我的福气……这除夕的礼数咱家就只是为了走个过场,可别真的弄那么真格的。”
甘嬷嬷有些犹豫,不知道要怎么做。秋兰走过来,说道:“嬷嬷就听格格的话吧,平日里咱不也不兴这些个跪礼嘛?格格不在意这些,只要咱尽心伺候了,就算是回了主子的厚爱了,那些礼数倒还是在其次,是吧,格格?”
筱舞点了点头,从秋兰手里拿过赏礼,放到甘嬷嬷手中,道:“甘嬷嬷也算得上劳苦功高了,因为我受了多少累,我自是知道,可是我要是多说些什么,你又要觉得惶恐了,所以就让我用这样的方法来感激下你的辛苦,可好?”
甘嬷嬷脸上深刻的皱纹被柔柔的笑意舒展开,眼中一片水光,“主子的厚爱,老奴……”
她拍了拍那些粗糙布满老皮的手,“这双手调出各式羹汤,喂养着我们一群人,你……没有什么当不起的。”
六扇正堂大门,此时全部洞开,将屋外的雪景尽收眼底,虽然冷风吹进,冲散哑了火的碳盘中的余温,但也带来了新年的味道。
筱舞眯着眼睛,看着渐渐透亮的天空,心中有一道虹光划过……很美…… 有的人死了,但没有完全死……
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,请下载爱阅小说app,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。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,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。
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,胸口一颤一颤。
迷茫、不解,各种情绪涌上心头。
这是哪?
随后,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,然后更茫然了。
一个单人宿舍?
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,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。
还有自己的身体……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。
带着疑惑,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,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。
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,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,外貌很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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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的自己,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,工作有段时间了。
而现在,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……
这个变化,让时宇发愣很久。
千万别告诉他,手术很成功……
身体、面貌都变了,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,而是仙术。
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!
难道……是自己穿越了?
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,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。
时宇拿起一看,书名瞬间让他沉默。
《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》
《宠兽产后的护理》
《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》
时宇:???
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,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?
“咳。”
时宇目光一肃,伸出手来,不过很快手臂一僵。
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,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,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,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。
冰原市。
宠兽饲养基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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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兽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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