酉时初,筱舞就洗了梳妆,躺在不再燃火的冷炕上,静静地发呆。累,是说给丫头们听的,怕自己失了往常的早寝,会让丫头们担心,生出别的事由来。其实更多的负重来自于内心,可是为什么却说不清楚,只是感觉身心俱疲。
在春兰满含着感激的目光中,她有些愧疚,那个傻丫头一定认为,自己是为了体谅这一院子的人从天不亮就开始的忙碌,只有她早早歇下了,底下的人才也能早些休息。其实,不是……
古人三妻四妾的制度下,一嫡两平的妻,怕是要入宗族祠堂的。那皇家……就是要入文史,就是说,自己再也没办法去看山川河流,走遍神州大地,再也没办法去实现那个梦了,这样的认知让她由心而生出一股股的无力。注定要在四方的院子中孤老的想法,也让她再提不起半点热情,对事对人亦是。
那日在得知了凤姐已恢复了自由身时,筱舞曾对凤姐说:再等她些时日,那个要比肩而行的日子,就在不远处。一直都以为自己会是那个先行的人,没想凤姐却先了一步,只要在接下来的日子悉心调~教出能担当得起怡兰院的人,是随时可以离开的。ΗTtΡS://ωWw.kαNSHúsHΙ.℃ōm/
而现在,怕是要食言了……她,不能了,只因那个在世眼眼中闪着光环的身份,只因这在她不知情时的婚约,只因皇家担不起皇子和离的失颜,所以……不能了。
那些已经被消散的恨意,又开始在血液中涌动,正朝着某一处集结着,那些她时常安慰着自己的理由,都成了空洞的妄言,再也平息不了胸腹间滚滚而至的怨恨,成为一个怨妇,怕是她逃脱不了的命运了。
早春的夜里孕育着清冷,似有似无的寒露萦绕在周围,加重了呼吸的负荷。皎白的月光洒在窗纸上,散发着幽幽的惨白,让人不忍注目。就是这样凄凄的景致,让她的心中寒意渐浓,只是不知是景沾染了心境,还是内心影响了一双眼睛再看不到美好,只是心寒,连带着身子也阵阵发寒。
筱舞轻扯了嘴角,谁说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,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吧?自己怕是用尽一生,也难有那样的修为,只能想想念念罢了。到头来,只能做那红尘中最为普通的女子,守着青春年华和溢满身心的痴怨。在少了那股冷眼旁观的淡然,怕是不会再有引谁目光的翩翩了。
身边的秋兰沉沉地睡着,许是累了,许是内心亮堂,就算平日里总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,却也还没到心思沉重的地步,也是,花儿一样的年纪里,再怎么步步为营,也是做不到忧思成疾,辗转难眠的程度。筱舞羡慕地听着那阵阵轻鼾,如果也能这样安然入睡,该多好。
有人……紊乱的并不属于她的呼吸声,虽然细微,却在静寂的冷夜中,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,分分明明地提醒着她,这屋中除却了自己与秋兰,还有第三个人。
才提了一半的心,很奇异地又平静了下去,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,反而心安得怡然融融。筱舞只是缓缓地很淡定地盘腿坐起,长发洒满了整个肩头,在黑暗中寻得那人的眼睛,果然……
幽幽一声叹息,“你为什么要来。”为什么非要纠缠?为什么非要把她本就混乱的人生,再搅个混浊不明呢?为什么不能放手前尘?为什么不能安然度日?为什么不能念着最初的美好,然后相忘于繁华?为什么……到底……
来人站在离炕三步远的地方,气息依旧轻缓,低沉的声线中含着隐隐的哽咽,“因为你在。”
泪,无声无息地滑落,没入黑暗中。没有理由,只是由心而支配。
骗人也许会容易些,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。
情难自禁的心中,虽不愿意承认,还是存着对这个少年的怜惜。也许两个人苦难的儿时,在内心影射出片片剪影,让她这个后来人继承了如此强烈的感觉,她抵抗过,无视过,终是落败,现在这个连语气都饱含着乞求的男孩,她怎么忍心再去踩踏?
心……到底是妥协了。
下一刻,筱舞已经被一双坚铁般的手臂,圈入了一个带着颤抖却依然温暖的怀抱,紧紧地相贴着。
只是,早就名份已定,早已无缘无份,早知今日这般难以舍弃,当初为什么还会放心爱的女孩去走行一遍那深宫寒潭呢?而如今这个局面,不是一句邀约就可以改变的,单薄得经不起任何推敲就幻灭在苍茫中的话语,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最后的悲呜,除了心酸,再撩不起半点别的情绪。
“乐凤安……”她的声柔得像是一把春风,轻得像是一声叹息。
“舞儿,我带你走,从今后我们忘记前尘旧事,天涯相伴,比翼齐眉,可好?”暗色中,看不到他的表情,只是一双眼睛,闪着莫名的光亮。
唉……何苦呢?
感觉他情绪稳了下来筱舞推开他坚实的胸膛,虽知道幽暗中他看不到什么,也还是理了理睡袍,将自己密密地罩在长袍之中。却在转眼间,看到依旧熟睡的秋兰,一股火气涌上了心头,语含不豫地问道:“你深夜到访,莫不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?”
闻言,他轻轻一声嗤笑,并未理会她的问题,只是回身坐到了一旁的塌上,恢复了以往的泰然,道:“舞儿,你不记得以前了吧?”
筱舞一滞,果然是个聪明的人,自己百般遮掩,纵使是贴身的丫头也只是偶尔会有类似于牢骚的抱怨,也多是娇嗔,并没有真正起疑,而这位传说中的安少爷只见过三面,却已经如此笃定她不记得前事了,看来,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。
见她没有回应,他继续说道:“舞儿,现在你不用回答要不要跟我走,听我讲讲我们的过去吧,到时你再决定去留,好嘛?”
一番长谈不光让汗浸湿了睡袍,哭红了眼睛,心皱皱巴巴地疼了又舒,舒了又疼,直到天边泛白,直到他喉咙沙哑,两人再也端不起矜持,各自沉静在思绪中,翻滚着那难以名状的愁情。
原来……原来……
她不光是个冒牌的筱舞,连这个嫁入皇家的身子,都是顶她人之名。好一出《狸猫换太子》,好一部敛人眼珠的宫心大戏,只是,身为剧中人的她,到底是娱了谁?到底是慰了谁?到底是成了谁?那幕后之人又是谁?目的是什么?不光只是为了送她一个可以不枉此生的身份富贵吧?越想心越惊,越想情越冷……这是个什么世界?还有没有份真,让人安慰身心?
感觉失了力,脑中有无数东西缭绕,筱舞支着头,怔怔地望着那张在晨曦中渐渐明朗的俊脸,问道:“你这番话,为什么要说给我听?忘记的不就是代表那是痛苦的嘛?干嘛要告诉我这些,难道看着我挣扎,残喘,你能得到什么?”
“舞儿……”
“那是那句话,乐四爷,两两相忘记,各自安好吧。”
“舞儿,你不能,你这样做,怎么对得起你身上流的他塔喇氏的血?怎么对得起冤屈缠身得不到往生的先祖?舞儿,我们一起,报过仇,再离开这是非之地,然后我们不羡鸳鸯不羡仙地去过我们的日子,不好嘛?你不是曾经想退隐山居嘛?我陪你一起,好不好?”
筱舞冷眼看着这个前明后裔,虽然无奈,却也不得不说,“我的先祖沙场英勇,在朝卓越,一生为大清开国建基用尽了苦心,虽蒙冤待雪,却也不会乐见我一个弱质后女,以孱孱之躯去触撼皇权。如今大清盛世繁华,早已将那些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的日子荡清涤远,百姓安然度日,与你早已不是对与错的较量了,你……认命吧。”
“不……”
“不要再执迷了,”不光是她知道在大清鼎盛时期,没有能出现颠覆了皇权的叛乱,而是真心的心疼眼前的这个人,“清兵入关伊始,屠杀百姓,祸害众生时,你们没有利用天时地利人和,共同抗清,而是各自为战,最终落败。过了几十年,百姓已然安居乐业,国富兵强,你还拿什么去跟朝庭斗?”
在他刚想辩驳时,筱舞继续说道:“你走吧,我的初衷不会变,只是想劝你一句,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时,请想一想养育了你近二十年的乐家人,如今那乐凤鸣还在朝为官,别做让恩人上对不起君王,下对不起亡父的混事儿,如果你仍有不甘,想在你身后还会有人指点,给乐家人一条退路,再成你们所谓的大业吧,不送。”
夜雾弥漫,意识渐渐模糊,心却异常清明起来…… 有的人死了,但没有完全死……
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,请下载爱阅小说app,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。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,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。
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,胸口一颤一颤。
迷茫、不解,各种情绪涌上心头。
这是哪?
随后,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,然后更茫然了。
一个单人宿舍?
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,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。
还有自己的身体……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。
带着疑惑,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,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。
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,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,外貌很帅。
可问题是,这不是他!下载爱阅小说app,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
之前的自己,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,工作有段时间了。
而现在,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……
这个变化,让时宇发愣很久。
千万别告诉他,手术很成功……
身体、面貌都变了,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,而是仙术。
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!
难道……是自己穿越了?
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,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。
时宇拿起一看,书名瞬间让他沉默。
《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》
《宠兽产后的护理》
《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》
时宇:???
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,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?
“咳。”
时宇目光一肃,伸出手来,不过很快手臂一僵。
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,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,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,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。
冰原市。
宠兽饲养基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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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兽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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