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那个清幽的小院,干净整洁地不似荒废之处,筱舞也兴起过疑问。只是在跟十三的对话中,慢慢发现,布那其还是一位现役侍卫,有着正一品的官职,就算不比直隶衙门的老大品级高,有着御前当差的光环,也总是底下人巴结的对象,空出自家外宅给他们这群人权做停留,应该也是会怀着感激之意甘愿腾地方的吧。短短三日间,虽然没见过什么脸生的奴才在走动,几个人的日常琐碎也是被打理得很好的,就连燕紫也存着诧意跟筱舞叨咕,怎么连洗漱的水都有人给打好了呢?
对于这样一个以品级定人生的社会,筱舞早已没有了再说三道四的欲望。经得多了,也就能勉强冷眼看待了,最初那些感叹不平,早已被丢弃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,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细致入微的服侍也就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。有时想想,毛爷爷真是位高瞻远瞩的人物,糖衣炮弹不光会动摇人的心性,更会从根本腐蚀着那些极积向上的精神,等发现时,早已被那丝甜腻浸透了身心,将惰性无限放大,再难回到原本的状态。
还好在她周围的只是糖衣,而非炮弹,筱舞如是安慰自己。
两驾车,一匹马,在官道上行进着。翻腾而起的阵阵烟尘,将几个人的赶路烘托的架势十足。古代的陆路交通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,就算是走在相当于大清一级公路的官道上,纯粹的黄土路,都能让原来好好的心情,散碎在颠簸的晃动中。
纳齐也曾问过筱舞的意思,是否要改走水路,那时还是才出京城,从直隶坐船走运河,能直接到盐官,也就是新家所在的城镇。思量再三,筱舞还是没有同意那条相对会更顺畅的路,无他,其一对水的畏惧是筱舞从现代带到古代来的,虽然还没真正试验过这个身子会不会也恐水,但就成为了身体主导的她来说,那些早已形成的对水的条件反射,依旧强大到让她对水望而生畏。再有,古人少有乘船,一般来说晕船是必然的,筱舞可不想面对一群脸呈菜色,呕吐不止的人。所以不得以,放弃了平顺且可以直达的交通方式。
挑帘看了眼跟在车侧的十三,孤零零的一匹宗色骏马正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,不慌不忙地跑着。前几天出发时,也曾想过这种方式似乎是在无形间,孤立了十三,可是……五个人,三男两女,燕紫死守着身份不肯与筱舞同驾马车,所以两驾车是不可避免的。纳齐与布那其身兼车夫的职责,总不能让尊贵无比的皇子十三亲自驾车吧?男女大防又不能让十三弃马上车,总之这一不可调和的矛盾,完全是找不到任何平息的契机,也就在众人心知却无视下,继续着。
据说是一段半月足矣的路,被众人走了一个半月,却依旧人在路途。原因无他,每到一个城镇,不管听没听过名字,筱舞都主张住两日再出发。本来嘛,这次出京是光明正大的走出来的,还有皇帝的暗中许可,长路漫漫,途中枯燥乏味,一直赶路会感觉委屈的。
偶尔换下心情,见识下不同的风土人情,走在老街上,品一品市井茶棚里的高末,看着黄铜壶中滚开的水浇在细碎的茶上,听着扑扑的声音,在青花盖碗中回荡,眼见着新鲜的绿色只眨眼工夫,就完全熟透,再学着贩夫走卒的样子,吸溜进一口香气四逸的茶,再淬一口残茶在地,那种毫无顾忌的感觉,只能用过瘾来形容了。
茶栅中的盖碗要比平时用的碗大上两号,许是百姓间要的就是经济实惠,不求什么茶道茶韵,只求解渴而已。一文钱一碗分量十足的茶再加一份小小的点心,从北往南渐有不同,从酥皮饽饽萨其马,到包子烧饼,有些小城里还有送馄饨面条的,没有规矩不成套路,却也有另一番情趣在其中。
每当筱舞以体察民风的心情,混迹于一群男人堆中时,以纳齐为首的三个人远远地站在角落,无声地鄙视外带划清界线。只有十三,似乎把筱舞当成了责任般,站在茶棚外,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,生怕她被心怀不轨的人占了便宜,欺负了去。脸上却是沉得历害,白瞎了一副俊容。
走在常州城的街上,看得眼花缭乱的根雕金坛刻纸,梳篦乱针绣,汉画砖刻屏,留青竹刻。耳朵听着燕紫的絮叨:常州城有着两千多年的历史,悠久的文化,底蕴深厚……
筱舞很是奇怪,满人不是不兴女子念书嘛?怎么燕紫这丫头能出口成章不说,肚子里装的学问,不仅繁多,还涉及了多个方面。想到此,也就问了出口,“燕紫啊,你这般满腹经纶,怎么会被皇上指了下来呢?”
燕紫先是一愣,随后红了面颊,嗫嚅着声音回道:“主子玩笑了,奴婢只是读过几本书而已,谈何满腹经纶啊。奴婢只是听从旨意……”
恩?盯着燕紫娇羞的模样,筱舞开始反醒,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啊?回想了半晌,才似是明白,指……这是个与婚配有着莫大关联的动词,对着云英未嫁的丫头说,的确是唐突了些。
虽然知道燕紫话中的意思并未含了不愿,筱舞却还是继续问道:“宫中生活安逸,差事也轻松自在,被冷不丁的派下来过颠沛流离的日子,会失落嘛?”话才出口,筱舞就感觉自己的好笑,让自己心心念念的自由自在,被说成了颠沛流离,那个人还是自己,想不笑都难。
燕紫先是四下瞧了瞧,确定了并未与另几人走散,往来的人群亦不会伤到主子,才收回了视线,直直地望进主子的眸中,一时丢弃了奴才的守则,轻声且坚定地回道:“主子……安逸并不是安稳,流离并不会悲凉,深宫之中的苦楚想必您也是明了的,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欢心尽情,奴婢虽承受皇恩,但相比于宫内的锦衣玉食,却也还是渴望着外面的清茶淡饭,想来奴婢的心思是与主子有几分相象的。”HTΤPS://Wwω.κǎNSHūsHì.CoM/
对这个年已双十,才貌双绝的女子,筱舞由心生出爱惜之意。也总算明白了康熙为什么会把一个在大清算得上是大龄的姑娘,一直留在身边了。如此剔透的人儿,怎么能让人不爱呢?只是,一直留在身边,又这样宠爱有加的女官,为什么会被派出了京呢?这个一直困扰着筱舞的问题又一次涌了上来。唉……依旧无解……
天色渐晚,纳齐寻了间客栈,站在门前的台阶上,筱舞看着布那其指挥着小二赶马车往后院去,在车帘被风掀起的一角,筱舞望到了震惊。原来,一路的逍遥,除了被另几个隐隐的眼神指责不务正业外,那满满的一车东西,也是证明自己懒散的证据。
见主子站着发呆,纳齐走上前来,在她身边站定,先是轻声咳了下,等了片刻,才开口道:“主子,常州城离盐官还有三百里路,如果我们不再绕到苏州或杭州的话,有三五天就能到了,您看,怎么走?”
筱舞想了想,几百里的路应该算是很近了,既然已经打算落户这边,也不就急于一时了,将来的日子还长,以后慢慢走就是了,还是先回去看看那个让她神仪已久的江南宅院吧,离了浅浅也有不短的日子了,着实也想着紧,还有春兰秋兰小七,都让她有些惦记,于是,回道:“明早我们直接赶路,早些回去就是了,不再逛了。”
晚饭,不知道什么原因,食欲很好,多吃了不少,导致晚上撑得睡不着。翻来覆去地在吱吱作响的木床上辗转难眠。筱舞在胡思乱想间,突然想起一个被她忽略掉却很重要的问题,这一路吃的喝的到底是谁的银子呢?
一直筱舞的银钱都是由秋兰收着,以至养成了她身无分文的习惯。这次也不例外,她的身上连个荷包都没带,就更不要说是银钱了。可是……想到暮色中,那几近一车的物件,都是从直隶开始,在她的主导下购置的,不要说当时了,就是前一刻,筱舞都没有想过是谁买单的问题。仔细回想,也没能想个所以,只能放弃了。
心却更加烦乱,身翻得也更勤,以至招来了燕紫披衣而入,“主子,您怎么了?不舒服嘛?”
筱舞没好意思说是撑着了,只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,叫俏丫头近前,“睡不着,来陪我说说话儿吧。”
燕紫乖巧地走上前,只沾了床的边缘,小心地坐着,“主子要听什么?”
筱舞转了身子,躺平。脑中划过一抹熟悉,这话,有人也说过,只是却有些模糊了。好似是经过了多少年,渐渐消退了存在的痕迹一般。
“燕紫,你出京时,皇上还给你什么旨意没有?”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,只是一想到那个她一直想不明白的用意,无端的就不舒服起来,只是一种另类排泄心性的方式罢了,却不想……
燕紫嗵的一声跪在了脚塌上,震得陈年旧床一阵喘息,也震得筱舞一阵心惊。
“主子明查,皇上只是要奴婢仔细伺候您,不得出什么纰露,再无其他。”
唉……长长地叹了口气,两个人的沟通,看来还要经过漫长的磨合啊。
筱舞无力地摆了摆手,“下去罢。”
随后,低落的心情又重新恢复,因为……想到五日后,可以见到久违的脸孔,可以见到小棉袄……
心……软成了一汪池水…… 有的人死了,但没有完全死……
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,请下载爱阅小说app,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。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,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。
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,胸口一颤一颤。
迷茫、不解,各种情绪涌上心头。
这是哪?
随后,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,然后更茫然了。
一个单人宿舍?
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,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。
还有自己的身体……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。
带着疑惑,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,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。
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,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,外貌很帅。
可问题是,这不是他!下载爱阅小说app,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
之前的自己,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,工作有段时间了。
而现在,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……
这个变化,让时宇发愣很久。
千万别告诉他,手术很成功……
身体、面貌都变了,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,而是仙术。
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!
难道……是自己穿越了?
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,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。
时宇拿起一看,书名瞬间让他沉默。
《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》
《宠兽产后的护理》
《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》
时宇:???
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,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?
“咳。”
时宇目光一肃,伸出手来,不过很快手臂一僵。
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,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,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,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。
冰原市。
宠兽饲养基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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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兽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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